女儿术后创口长出脓包 贫困老父咬牙拿针管抽脓
女儿术后创口长出脓包,贫困家庭再也拿不出钱医治
老父咬牙拿针管抽脓
这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:寒门农家女春秀身患重病,家人四处举债为其进行了手术。然而,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春秀术后的创口竟长出了脓包。面对一天天长大的脓包,再也无钱为女儿进行手术的父亲只能冒险拿起针管,不时地给女儿排脓。在父亲拙手的颤抖中,女儿身上的脓包小了,又大了……如此反反复复的煎熬中,这家人还能支撑多久?
两个苹果一家人的泪水
渭源县峡城乡康家村地处洮河岸边的大山之巅,与康乐县的莲花山、临潭县的冶力关隔河相望。因交通不便,信息闭塞,康家村的乡亲们至今都是靠天吃饭,人均年收入不到1000元。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,村民康彦荣一家清苦而幸福地生活着。然而,4年前老康的女儿康春秀突患重病后,将这个贫困的家庭拖入了痛苦的深渊。
不久前,老康专程来到省城,走进了本报新闻大厅。含糊的方言,浑浊的泪水,以及快要触及地板的双膝,让记者读懂了一位父亲的辛酸与无奈。11月15日下午,记者驱车来到了康乐县莲花山脚下的莲麓小镇,这里与洮河对岸的康家村遥遥相望。得知记者要来,老康跑了几十里的山路,老早就赶到莲麓迎接。见面后,看到老康口干得厉害,记者从采访车上拿出一个苹果递了过去。老康拿到手中擦了擦,将苹果装进了口袋:“这苹果好得很,留给我丫头吃吧。”记者见状,将车上剩余的另一个苹果递到了他的手中,老康又用手擦了擦,但还是没有吃。
因渡船太小,采访车无法过河,老康带着记者坐船渡过洮河,然后步行上山。一个半小时的山路,老康一直断断续续地讲个不停,但记者只听懂了几句:老康的女儿康春秀4年前患上了多发性脊椎结核,今年7月在兰州进行了手术,术后,康春秀的创口上突然长出了脓包,因无钱医治,几个月来一直在家苦苦煎熬……
老康家的院落破旧但十分整洁,到家后,老康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记者给的两个苹果,一个递给了躺在炕上的女儿,一个塞给了1岁多的小孙子。康春秀拿着苹果端详了半天,给父母及哥嫂让了一大圈。“你吃吧,吃上兴许病能好起来!”家人关切地对她说。康春秀把苹果放在了枕边,扭过头去,两行热泪从她的脸上悄然滑过……
为女求医卖掉家人口粮
2002年7月,19岁的康春秀经常肚子疼,并伴有发烧症状,在渭源县一家镇医院检查后,被诊断为胃病,此后按胃病治了一年多时间。第二年夏天,康春秀的病情突然加重,脊椎、腿骨也疼痛起来。因家里经济困难,老康只能带着女儿在渭源、临洮、临夏等地的一些小医院四处求医,但病情越来越严重。到了2005年底,康春秀几乎失去生活自理能力,躺在炕上无法动弹,大小便都要有人照料。
今年3月,老康拿着筹来的几千元钱,带着女儿来到了兰州。经多家医院诊断,康春秀被诊断为多发性脊椎结核,且病情已到了非手术不可的地步。多方打听后,老康选择了一家收费相对低廉的医院,但3万多元的手术费却难住了他。无奈之下,老康回家卖掉了全家人的口粮以及家里所有值钱东西,之后又东挪西借凑了3万多元。今年7月,老康带着女儿再次来到兰州,为其进行了手术。手术后不久,康春秀因欠费草草出院,回家疗养。
10毫升的针管每次抽5管
康春秀回家后,一直靠药物巩固,为了省钱,老康开始学着给女儿打针、输液。“刚开始学打针的时候,我的手抖得厉害,扎几次都扎不进去,丫头为此遭了不少罪,后来慢慢就习惯了。现在,我不但能打针了,而且输液的时候也不请大夫了。”
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,术后的康春秀恢复得很快,就在一家人的生活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,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。今年9月,康春秀突然感觉后背手术的创口又痛又痒。几天后,创口处竟长出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脓包。老康发现后,立即给兰州的大夫打电话咨询。大夫听完病情后,要求他带着女儿到兰州复查。几天后,康春秀到兰州进行了复查。大夫称,康春秀创口的脓包必须进行手术,手术费用至少要1万多元。
面对接连而来的灾难,老康一家人欲哭无泪。因无钱手术医治,康春秀只得躺在家中的炕上苦苦煎熬。眼见着女儿后背的脓包越来越大,心急如焚的老康找来了村上的大夫,请求大夫用针管给女儿抽脓。经不住老康的苦苦哀求,大夫冒险为康春秀用针管排脓。谁知,一周后,康春秀背上的脓包又长大了。这次,无论老康如何哀求,大夫再也不肯用针管排脓了。看着女儿痛不欲生的样子,老康的心都快碎了。一天下午,老康颤抖着双手拿起了针管……
“我用的是10毫升的针管,抽了5次才将脓全部抽完,可几天后,脓包又长起来了,没办法,我只能接着抽!到现在为止,我已经抽了4次了,每次至少抽5管……”老康哽咽着说。为了省钱,老康买来的一次性注射器一般都是用两次,第一次抽完后,用开水蒸煮消毒,一周后再次使用。脓包大了,又小了,几天后又长大了……如此的反反复复中,康春秀苦苦支撑着,而她家人的心也如油煎刀割般的难受。
这些天来,老康去了几次县城,找政府部门求助、找银行贷款,但没有一条路能行得通。不久前,听说政府搞合作医疗,老康将女儿看病的所有票据都上报政府部门,但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儿消息。“我们农村人得不起病呀,得上病什么都完了,眼睁睁看着丫头身上的肉变成脓血,我们的心都快碎了,但又有什么办法呢?”老康说。
趁家人外出的时候,躺在炕上的康春秀悄悄地给记者说了她今后的一点打算,再等3个月,如果父亲用针管抽脓的土方法确实不能治好她身上的病,她只能选择离家出走,因为她欠这个家的已经太多太多……
日落时分,记者走出了康家小院。山路弯弯,老康拉着记者的手送了一程又一程。“救救我娃的命吧!”粗糙的双手,浑浊的眼泪,近乎哀求的脸上写满了期盼。暮色渐重,当记者走上山脚下洮河之上的渡船的时候,老康仍站在半山腰一个劲地挥手。 文/图 本报记者 齐兴福
《兰州晨报》供稿